头,“我也不知,可能是今冬,也可能是明年,还可能是后年。”
戌时初,天擦黑。
酒席散场,张小尹将弟兄们送出破落小院,回转堂内,却见母亲正佝着身子收拾碗筷。
张小尹一步上前,将娘亲手中的碗筷接了过来,笑道:“娘,我来刷,你腰不好,莫劳累了。”
张母却固执的将碗筷夺回,低喃道:“这些事,哪是你们男人做的。”
张小尹也不再说话,只笑笑,便动手和娘亲一起收拾了起来。
见此,张母无奈一叹,直起酸疼腰肢,借着屋外昏暗天光,以既心疼又愧疚的眼神仔细看了看儿子,喃喃道:“都怨娘,我儿该长身子时,娘给你弄不来吃食;我儿该成婚时,又多了娘这个累赘。”
母子在榆州多年,但张母自张小尹年幼时就被掳进了浣衣院那种地方,说白了便是官营妓院。
年轻时被逼着接客,年纪大了,也要做些浆洗、缝补衣裳的事,若哪天做不动了,便被扔出来自生自灭。
好在张小尹争气,不知从哪搞了笔钱将母亲赎了出来。
这也正是张母难过的原因.儿子年幼时正需要自己,母子俩却一个月只能偷偷见上几面;如今儿子长大了,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,却又多了一个‘浣衣院’出来的娘。
一位做过妓子的婆婆,好人家谁肯将闺女嫁过来?
张小尹听娘亲这么说,鼻子不由一酸,只是他起过誓当初在阜城城下的死人堆中起的誓,这辈子再不掉一滴眼泪。
快速眨巴几下眼皮,将眼眶中刚刚氤起的眼泪刮干,这才抬头朝娘亲一笑,“娘说的甚话?早年若不是你每月攒下些吃食,隔着浣衣院的狗洞塞给我,儿早已饿死了。大丈夫何患无妻,日后,儿说不定也建功立业,给娘争个诰命夫人,到时看谁还敢乱嚼娘的舌根!”
张母闻言,想对儿子笑一笑,但多年屈辱艰难的生活,让她几乎忘记了怎么笑,努力半天才挤出一抹生涩笑容。
张小尹却很给面子的哈哈一笑,“娘,笑起来真好看!”
张母稍稍有些不好意思,可随后却又是一叹,“儿啊,娘不知你最近在作甚,但你好端端发了一笔财,家中又整日进进出出的,娘止不住的心惊肉跳。你爹爹这一脉,就剩了你这一根独苗,今次去河北,能死里逃生已是佛祖保佑,你能不能安生些呀?娘不求你为娘争诰命,只求你能平平安安一辈子便好。”
从始至终一直顺着娘亲说话的张小尹此时却反驳了娘亲一句,“娘!儿能死里逃生,可不是佛祖保佑!这世上,神仙靠不住,要靠只能靠手里的刀枪和身后的袍泽!”
“阿弥陀佛~阿弥陀佛~”
张母赶紧双手合十向满天神佛告罪,以免儿子对神仙大不敬的话惹来天罚。
张小尹见状,笑着摇了摇头,“娘,儿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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